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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首富”兒媳到涉黑骨干 寇靜瑤背后的“黑金”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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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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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8-29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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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首富”兒媳到涉黑骨干 寇靜瑤背后的“黑金”家族
太原警方建造的耿建平、耿威龍等人黑社會性質組織架構圖。寇靜瑤當時被標注為在逃,本年7月25日,寇被警方节制。受訪者供圖
耿家大院裡的四層別墅,耿建平發家后仍住在村裡。
耿建平奶名“四心”,他的焦煤、石業等公司均以此定名。
四心集團的洗煤廠建在山腳下,有村民舉報稱耿建平曾借洗煤廠之名私挖濫採。
现在的耿家庄村,掃黑除惡標語隨處可見。
7月24日,公安部發布A級通緝令,通緝50名重大在逃人員。因涉嫌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參與實施尋舋滋事、敲詐打单等違法犯恶行為,31歲的山西古交籍女子寇靜瑤被列入通緝名單。
通緝令發布次日,寇靜瑤在其老家幾十公裡外的榆次被节制。
十二年前,寇靜瑤曾是一块儿知名新聞事务的主角。年僅19歲的她在12輛悍馬的護送下,嫁給了古交“首富”耿建平的大兒子耿威龍。據當地村民流露,這場婚禮邀請到蔣大為、阿寶等多位明星助陣,各項耗資合計超千萬元。
婚禮的奢華,顯示出耿氏家属的財富能力。多名靠近耿建平的人士認為,耿家的資產總值應在10億元以上。但這些巨額財富的獲得,並不如婚禮那般光鮮。
新京報記者調查發現,耿建平的財富來源多樣,触及私挖濫採礦產資源、套取巨額國有資產、不法壟斷當地客運市場等多個方面。
2018年9月,耿建平與耿威龍等人被抓獲。山西警方表露,自1999年以來,耿家父子二人糾集、組織社會閑散人員,在古交、太原等地大举實施成心傷害、成心毀壞財物、尋舋滋事、敲詐打单等行為,“長期稱霸一方、作惡犯法、欺壓群眾”。
通報內容還顯示,嫁入豪門后的寇靜瑤,在耿氏家属中擔當起財務主管的脚色。耿家父子案發后,寇靜瑤的命運也隨之改變。時隔十二年,她再次登上新聞頭條,這一次卻並不但彩如前。
山溝裡的耿家大院
面對前來抓捕的差人,31歲的寇靜瑤彷佛並不慌張。太原電視台颁布的現場照片中,一襲白衣的她乃至露出了笑脸。此時,距離其公公耿建平、丈夫耿威龍被抓已經過去10個月。
嫁入豪門12年,寇靜瑤相對低調。記者採訪時,不少人對她的過往並不领会,即即是在她终年栖身的耿家庄婆家。“隻晓得她是耿建平的會計。”耿家庄的幾位女性村民也暗示,她們與寇靜瑤不是一類人,平時很少往來。
耿家庄有村民稱,耿建平曾定下規矩:寇靜瑤生一個男孩可以获得獎勵200萬,生一個女孩獎勵100萬。多位村民証實,從嫁入耿家到被抓前,寇靜瑤一共生下5個孩子。
在古交市河口鎮河口村寇靜瑤的老家,村民們也對寇靜瑤記憶模胡。有村民稱,寇靜瑤自出嫁后就很少回來,隻記得她小時候的樣子。“寇靜瑤長得都雅,她媽媽也都雅。”
與兒媳比拟,在古交當地,耿建平向來以高調、張狂著稱。
知恋人說,除那場全國出名的婚禮,耿建平在平常糊口中也十分講究排場。警方拘留收禁的涉案車輛中,僅車牌號包括數字“001”的豪車就最少有三輛,車型分別為勞斯萊斯、奔馳和豐田蛮横。除此以外,耿家還有路虎、瑪莎拉蒂等多輛豪車。
發家以后,耿建平仍然習慣住在村裡。古交市河口鎮耿家庄村,一座被夾在兩山之間的小村落,被他打造成一座“王國”——除洗煤廠、辦公樓,還有別墅、泅水池、私人陵園、馬廄……
洗煤廠建在村口左側,右側是兩棟辦公樓,樓頂上的招牌寫著“四心集團”。因為在家中排行老四,耿建平自小被村裡人叫作“四心”,他的焦煤和石業等公司也均以此定名。
更為刺眼的是一棟四層別墅。透過別墅頂層的玻璃幕牆,可以看到低處的辦公樓、廠區,和村落的大片區域。村民流露,這棟別墅裡不但住著耿建平及其家人,還有兩名從外埠雇來的保鏢,“又高又壯,他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
耿家陵園建在別墅對面的山上,陵園內鋪設石階,外緣建有圍牆,进口前的牌楼上刻著“萬古流芳”四個大字。村民張建紅告訴記者,該陵園佔地本来是天然山體,系耿建平採煤挖空后填平。
陵園的更高處,是一座已干枯的池塘。標牌上介紹稱:耿家庄村委會百會峁蓄池塘長31米、寬15米,深1.7米,蓄水量790立方米,重要用於周邊3000畝林地護林防火取水及果園用水,“是一項利國利民、惠農惠民、造福儿女的民气工程”。
但當地村民指稱,該“蓄池塘”實為耿建平借丛林防火之名构筑的私家泅水池,池邊本来安裝有入水用的扶手架,后來被撤除。記者注重到,該池塘上方是一座封閉式的鋼結構修建,附近均為玻璃幕牆,其設計風格和豪華水平很難與救火用的蓄池塘创建聯系。警方颁布的涉案照片中,也確有這座池塘。
落網后,耿建平的樣貌有了很大變化。此前流傳的兩張照片中,他略顯富態,穿上西裝頗有“富豪”氣場。雖然脫發,但頭發整齊地貼在頭皮上。
而在一張警方近期颁布的照片中,51歲的耿建平看起來老了許多。他頭發散亂、胡子拉碴,摄影時眼睛避開鏡頭瞥向低處——這與往日神氣实足的“古交首富”判若兩人。
煤炭鋪成的“黑金路”
縱觀媒體報道,耿建平案的一大焦點在於其若何從農民后辈變身為处所首富。隨著越來越多的信息被表露,耿建平發家之路的暗中面顯露出來。
與耿建平同在一個家属的耿同利告訴記者,耿建平诞生在一個農村家庭,由於其父親的親兄弟無法生養,耿建平在诞生后被送給對方撫養,兩家人長期连结往來。
此前的媒體報道中,耿建平曾屡次稱其小時貧窮。好比談到舉辦豪華婚禮的缘由時,耿建平曾答复,“小時候窮怕了,就想給兒子風光風光”。
但耿同利暗示:“他養父養母家就這一個孩子,日子過得應該不算太苦。”
靠煤炭掙下大筆財富,是耿建平能夠“風光”起來的資本。
一名和耿建平有遠親關系的出租車司機告訴記者,當地煤炭行業剛開始發展時,他和耿建平都曾做過運煤买卖。“用的是那種組裝車,一次拉個四五噸。”后來,耿建平的买卖從運煤升級為採煤,開始“掙大錢”。
一份由耿家庄原村支書石丁山、村干部張建紅和三名煤礦老板聯合签名的舉報信指稱:1998年,耿建平私開黑煤礦,其間一位童工失事故灭亡,被其花錢擺平﹔后來強佔古河焦化廠,私建為個人洗煤廠,並以此為掩護私挖濫採,出煤100余萬噸,偷稅漏稅上千萬﹔别的,耿建平在炭窯溝煤礦、東溝凹、麻善、石老溝、河口村辦礦等五處地點挖煤十萬噸,毀壞各類地皮數十公頃,不法獲得煤款5000余萬元。
一名曾負責打擊私挖濫採的公職人員告訴新京報記者,耿建平承包的半溝、石老溝兩處煤礦正在其負責的轄區內。“2009年煤炭資源整合后,他仍然在挖煤,不是礦井,而是地表的‘明煤’。”
該公職人員流露,由於耿建平善於疏浚關系,其地点的部門並不克不及起到實際監管感化。后來的一次檢查中,半溝煤礦因採煤被挖平的山體获得有關部門關注,但最終被耿建平以“挖排洪溝”為由乱来過去。
2008年起,國家開始進行煤炭資源整合。一年后,古交市邢家社鄉辦煤礦和石老溝煤礦被列入兼並重組並關閉礦井的名單中。依照規劃,它們將被山西華潤煤業有限公司收購整合。
這兩處煤礦的所屬權歸邢家社鄉当局,但耿建平插足后,其個人成為這兩處煤礦的“授權代表”。新京報記者獲得的一份文字協議顯示,耿建平與華潤公司於2011年3月簽訂了一份兼並重組協議。協議中注明,兩處煤礦煤炭审定儲量為590.7萬噸,初始礦權補償款為人民幣12884.85萬元,初始固定資產對價4315.15萬元,合計17200萬元。
在邢家社鄉辦煤礦持有股分的盧海升暗示,據他领会,煤炭儲量並沒有這麼多,“可能至多隻有100多萬噸。”盧海升認為,耿建平的這番操作是借煤礦整合套取國有資產。
最終的結果是,耿建平隻付出給邢家社鄉当局450萬,便拿走了1.72億元。
“2009年已經被國有企業兼並重組、關閉了的煤礦,為何能承包給耿建平個人,並且讓他拿走了這一個多億?”盧海升始終不解,他晓得耿建平在當地有權勢,但沒想到其“能量”如斯之大。
盧海升领会到,耿建平能拿到這筆买卖,與山西前首富張新明不無關系。多位知恋人也証實了耿建平與張新明的關系。
據多家媒體報道,2014年8月4日,張新明因涉嫌洗錢、涉黑等問題被警方帶走。也有說法稱其涉嫌通過華潤集團套取巨額國有資產。事發后,華潤集團董事長宋林等人被查。
據上游新聞報道,耿建平在張新明的引見下,與古交甚至太原眾多官員创建關系。而耿建平本人前后當選為村主任、村支書和古交市人大代表,寄托官场資源,他又取很多個煤礦的承包權。
雖然在煤炭行業日進斗金,耿建平卻也當過“老賴”。陝西包工頭黃培山曾承包耿建平旗下的星星煤礦部门工程,被拖欠324萬元工程款和168萬元的投資款。黃培山告訴記者,他屡次登門要錢,耿建平卻隻用了兩輛二手車和一些不值錢的物品抵債,導致黃培山被工人堵門,連續幾年不敢回家。直至耿建平被抓,黃培山也沒能要回這筆錢。
囂張的“武裝隊”
在买卖場開疆拓土的過程中,耿建平曾與多人發生經濟糾紛。面對长处上的磨擦,他屡次採取暴力手腕解決。
古交市民馬建軍告訴記者,他曾參與承包7台大巴車,負責運營古交至太原的客運路線。但本来穩定的买卖,在耿建平插足后停擺。馬建軍稱,耿建平的做法是用略高於市場的價格承包下幾輛車,先佔有小部门市場,以后便開始以暴力手腕擠走同业,實現壟斷。
2009年8月7日,馬建軍的車在行駛途中被耿建平部下攔住,兩名隨車人員被毆打,車輛出現損壞。
“有一次,耿建平開著他的路虎把我的車攔下,打電話叫來一輛空車,把所有搭客都拉走了。”馬建軍回憶,他的車最少有七次被耿建平或其部下人攔截過。
馬建軍說,除跑車途中,車在站點拉客也會遭到阻撓。依照規定,每輛車有8分鐘的時間停車上客,但耿建平的車會採取“先后夾擊”的做法:8分鐘過去,前車壓著不走,等前車拉夠了人,后車便直接插空補位。
一全国來,馬建軍的大巴車一個人都沒拉到。他隻能主動找上門,跟耿建平磋商賣車的事。最終,他賣掉了4輛本身獨資購買的車,留下3輛與人合股承包的車。“后來,這3輛車也在耿建平的干預下,丟掉了運營權。”馬建軍暗示,耿建平的強行壟斷對本身造成为了幾百萬損失,為了還清合股人的錢,现在他屋子、車子均被典质。
像馬建軍一樣,一些大巴的承包人看到抵当無效,紛紛去找耿建平商議賣車,缘由是“拉不到人,實在頂不住”。
承包人高斗喜的車剛買來不久,曾有人出價95萬,想打包買下他的車和運營權,高斗喜沒舍得賣。最終,車以78萬元的價格被賣給了耿建平。“他剛開始隻給76萬,我覺得太少,問能不克不及再提點價。他說車是買給妻子和兒子的,最后答應再多付兩萬元。”
“你賣就賣,不賣本身養。”聽到這番話,高斗喜隻能接管。其他承包人的車也均被耿建平以類似手腕買下。
警方通報顯示,2013年2月至2018年8月,耿建平長子耿威龍名下的金馬、程萬兩家客運公司收入17248萬余元。挂靠經營客運車輛按每座每一年300元收取办理費,每一年收入約22萬元,所收款項重要流向耿建平個人賬戶。
除不法壟斷古交客運市場,其他場合也有耿建平的身影出現。
2013年4月,一家開發商在河口村佔地開發小區,村民楊國明告訴記者,當時開發商在未與村民達成征地協議的情況下即進場施工,一些村民進行阻拦時,被耿建平部下30多人打傷。彼時,耿建平的身份是古交市人大代表。拍攝於當時的一張照片顯示,耿建平背著雙手走在隊伍末尾,他身前是一群提著鎬把的年輕男人。
过后,楊國明等人屡次寫舉報信上訪。耿建平得悉后,曾專門來到楊國明家質問,“你告我的狀了?”“我說告了,他說你又沒錢又沒人告個啥。”
楊國明回憶,耿建平當時曾揚言“公安局的某領導跟我說了,隨便一個証明就可以把你抓起來。”沒過多久,楊國明果然被警方帶走,来由是在此前沖突中打傷一人。
“我底子不認識那人,并且我那天都沒動手就被打垮了。”即使不承認,楊國明還是被拘留了14天。直到2019年4月,他才收到一份終止偵查決定書,得以証明明净。
張建紅、石丁山等人在舉報信中稱:耿建平組建了以耿威龍、耿二兵等為焦点成員的“武裝隊”,橫行鄉裡、稱霸公路,被毆打致傷、致殘的達100人以上。
卡車司機張毛貨在拉煤經過耿家庄時曾向耿建平問路,被耿斥罵后兩人發生黑白,張毛貨被耿建平及部下“武裝隊”成員打斷數根肋骨﹔另據媒體報道,2011年9月10日,古交人張巨兵、張巨平的母親出殯時,因送葬隊伍要路過耿建平的洗煤廠,被嫌棄不吉祥的“武裝隊”成員打傷。
耿家庄原村支書石丁山稱,他因為沒有依照耿建平的请求推舉其為市人大代表,在2007年3月受到耿建同等人毆打。他被打掉兩顆牙,身體神經受損,經司法鑒定為九級傷殘,至今仍右上肢震顫,無法持物。
家属式黑社會性質組織
2018年5月,太原市公安局指定萬柏林公循分局對《網民舉報古交市人大代表耿四心存在涉惡行為》的線索情報進行核对。經過偵查,警方抓獲該黑社會性質犯法組織成員25人。破獲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犯法組織,尋舋滋事、成心傷害、成心毀壞財物、敲詐打单、強迫买卖、不法採礦、不法佔用農用地、重婚等案件130余起。
警方通報稱,耿建平、耿威龍等人黑社會性質組織自1996年不法開採礦產資源開始,進行資本的原始積累。2018年9月警方偵破時,查明涉案人員及公司銀行賬戶328個,凍結銀行賬戶33個,凍結資產1200余萬元,拘留收禁現金81萬余元。
天眼查企業信息顯示,涉嫌壟斷經營的金馬、程萬兩家客運公司均在耿威龍名下。而警方通報中提到,耿建平的大巴收益中,古交-太原部门由寇靜瑤节制。考慮到查封大巴影響群眾出行,本来由寇靜瑤負責的大巴路線,現均由当局拜托給一家運輸公司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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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建平被抓后,耿家庄村口的洗煤廠停了產。大門口的鐵皮圍欄已經决裂,廠區裡一片積水,對面的四層辦公樓裡也空無一人。山腰上,四心集團的兩台大型发掘機被閑置在一處空位,周圍長滿雜草。
村裡臨街的牆面大多涂有“掃黑除惡”標語。村委會的一位事情人員感伤,“我們這裡是掃黑除惡重點對象。”
提起耿建平,耿家庄村民對其褒貶纷歧。年過八旬的陳玲告訴記者,耿家庄之前沒有自來水,村民們吃水必要用車去其他处所買,再運回來儲存在水井中。陳玲稱,村裡后來能吃上水,是因為耿建平給打了眼機井。
但這一說法被石丁山否認。石丁山告訴記者,耿家庄機井是由一名煤礦老板和水利局聯合建設,煤礦老板出了大部门錢。“耿建平當時在村委會任職,促成为了這件事,但並不是他個人出資打的井。”石丁山稱,耿建平的洗煤廠自己就有很大的用水需求,并且他能讓村裡意見分歧的人吃不上水。
在太原警方颁布的“耿建平、耿威龍等人黑社會性質組織架構圖”中,耿建平、耿威龍為組織者,耿建平第二任老婆夏亞紅、兒媳寇靜瑤等為主干成員。也就是說,耿建平一家人中,现在隻有其小兒子耿威虎沒被抓。村民稱,耿威虎平時痴迷台球和游戲,對买卖不感興趣,是以猜測其未涉案。
太原警方通報稱,耿
茵蝶
,家父子等人涉黑一案已於本年2月被移送起訴。新京報記者從知恋人士處领会到,該案計劃於8月20日在山西太原開庭審理。
而就在一個多月前,耿建平的母親归天。村民們留心到,隻有耿建平20歲出頭的小兒子耿威虎在筹划喪事。而今,那座新隆起的墳塋上,一棵新栽下的樹苗已經旱死。
從耿家陵園到山腳下,一起上鋪滿了玄色的煤矸石。近来幾場雨過后,路面露出了本来的土壤色。
(文中耿同利、盧海升、陳玲為假名)
新京報記者 祖一飛 實習生 鄭丹
A08-A09版攝影(除签名外)/新京報記者 祖一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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